吳哥通城南門雕塑
高棉(柬埔寨的別稱)曾是海上絲綢之路航線的必經之地。由于中國歷代與高棉交往頻繁,早在三國時期,孫權就曾派遣使節朱應等赴高棉,并留下《扶南異物志》,今已佚失。晉、唐等朝,高棉均曾遣使進貢。中國元朝著名旅行家周達觀的《真臘風土記》,更是為人們留下關于當時高棉人生活的方方面面。高棉人素有航海傳統,制造有地域特色的“扶南舶”,在海上絲綢之路上扮演過重要角色。周達觀也記述了高棉國內廣泛的貿易流通情況:其國中雖自織布,暹羅及占城皆有來者,往往以來自西洋者為上,以其精巧而細美故也。轉載請著名出處,玉海雕塑:http://m.zhengshijiuye.cn。
史學家主要根據中國史籍的記述,將高棉分為扶南時期(1—6世紀)、真臘時期(550—802)、吳哥時期(802—1434)以及吳哥以后時期。由于處在中國、印度兩大文明的交匯點上,其文化藝術自然受到兩大文明的深遠影響。在東南亞藝術中,高棉藝術無論是規模、復雜程度還是演變過程等均頗具代表性。其中吳哥時期尤以神秘宏大的吳哥窟和吳哥通城聞名遐邇。
公元802年,阇耶跋摩二世宣告真臘獨立,確立神王合一的濕婆林伽(男根)崇拜為官方宗教(即提婆羅阇),他率領高棉人在濕熱叢林中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國家,他們設計了復雜精巧的水道、發展了大規模的農業、創造了壯麗的城市建筑與雕塑。這一時期還開創了一種坐落于山頂上的金字塔形寺院建筑,即“寺山”。剛開始時,寺山是林伽的供奉地,后來逐漸演變為國王的陵墓。1113—1150年在位的蘇利耶跋摩二世大大擴張了真臘的版圖,吳哥窟就是作為他的寺山建造的。吳哥窟是中國人約定俗成的叫法,實際上應稱吳哥寺,其梵文意為“城市般的廟宇”,可見其規模之大。后經不斷修建歷經三百余年,已逐漸由當年的供奉林伽轉變為供奉印度教保護神毗濕奴,其宏大的建筑群和精美的浮雕藝術均為世界藝術珍寶。
今天人們對于整個柬埔寨古典藝術的印象似乎只集中于吳哥窟,事實上,吳哥窟盡管頗具典型性,但只代表其中的一小部分,是以印度教信仰為基礎的吳哥美術的代表,也就是“小吳哥”。“大吳哥”則是第四代吳哥都城──吳哥通城,為1181—1219年在位的阇耶跋摩七世始建。這位雄心勃勃的君主在前人的基礎上,進一步完善了城內的水利設施,他修建了環繞吳哥通城的寬百余米,長一萬兩千余米的護城河,在城北開挖了“阇耶跋摩之池”(即“北巴萊”,巴萊是池塘的意思),以和前人留下的東巴萊、西巴萊相對應。到了阇耶跋摩七世時期,吳哥王室的宗教信仰已由印度教變為大乘佛教,佛陀和觀世音菩薩成為重要的雕塑表現題材,這也帶給吳哥藝術一個根本性的變化。
吳哥通城共有五座城門,東面開兩門,其他方向各開一門,其中北門和南門各有重要意義,北門是吳哥王朝的凱旋門,也稱“勝利之門”,專門通行出征和凱旋的高棉軍隊,南門則是“死者之門”,城門上方是三座吳哥藝術獨有的四面塔,雕刻著“世界的主宰”觀世音菩薩,以示國王鎮守世界四方的權威。《真臘風土記》中曾詳盡描述了這座城門和門外護城河橋上的天神像。據周達觀記載,中央塔上曾涂飾黃金,足見當年輝煌勝景。
當然,在吳哥古典時期,這樣的四面塔是一種極普遍的建筑形式,在吳哥通城中的“金塔”(周達觀語)──巴榮寺(阇耶跋摩七世的寺山)中,有五十座類似的四面佛塔,也就是整整二百張微笑的面孔。他們注視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,在古高棉人民的心中,這些面孔可以普渡眾生到達極樂世界。然而在一些歐洲探險者眼中,這些代表了古高棉人智慧與信念的巨型雕塑很令他們不悅,諸如“被四面八方的眼睛盯著,血液都凝固了”“被一種不祥的氣氛所籠罩”,等等,這表現了文化上的差異。
盡管吳哥文明已經在人類文明的長河中失落,但他們用獨特的藝術語言──建筑與雕塑,將自己的容貌、信仰、性情流傳下來,留給人類一份珍貴的藝術遺產和一份永遠的惆悵。